莫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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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但你要是误解我,我就怼你。

【云次方】船与锚(阿云嘎和郑云龙不是同班同学的故事<二>)

  • 绝对不是纪实文学,奇幻文学警告(?

  • 很早很早就开始准备的脑洞,和大船无关,倒是微关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 我纯杜撰。我瞎扯。我快乐。

  • <一>




阿云嘎其实挺想去试试那个音乐剧的,但团里临时接任务,新排的舞剧加场提前演出,他原本还打算五一放假回家看看家里人,这下掐指一算时间实在排不上,只好和隔壁音乐剧的老师说了声抱歉。老师也很通情达理,仍然感谢他:“多谢你费心前几天打扰你啦,都怪大龙那小子,想一出是一出的。”

大龙大概就是系主任口里的那个骆驼一样的郑云龙了。没帮上人家的忙,阿云嘎心里头总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于是问老师要了个联系方式。写着手机号的小纸条往兜里一揣,忙起来就给忘了。

那头郑云龙早就排练上了,面对面站着的“金发Angel”是他的对床舍友。他们当初按着身高分的宿舍,这一米八四的大高个儿,肩不算宽腰不算粗,可实在和娇俏沾不上边,大二学生的演技也就勉强能让场面从“不忍直视”到“可以看看”。于是郑云龙又顶着一头乱毛去问班主任:“我要借的人呢?”

姓肖的年轻老师没好气地捶他的背:“挺直喽——你以为你哪根葱,要谁谁来?我肯帮你去问一句不错了,你知道要音乐剧系的去找古典舞系的借人,我这嘴一张丢了多大面儿吗?”

“你本来也没剩什么面儿……哎!”郑云龙背上吃痛,赶紧一躬身往办公室外溜,“那不是找不着最好的Angel吗!”

肖杰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回来灌输了一大通“没有不适合演员的角色只有不适应角色的演员”的长篇大论。

 

这场戏他们排了很久,从大二后半学期到大四尾声。大三时他们试演了两场,效果不错,虽然青涩,但总归是个完成度不错的剧目了。于是等这剧目迎来它的第三年磨合时,肖杰向上边报了个申请,想让这群孩子在校内正式公演一轮。

这轮演出一共四场,两套卡司。郑云龙一开始还想回去演他的摇滚青年Roger,无奈能勉强压一压Angel们身高的Collins怕也只有他这个一米八七的壮汉了。是的,Angel“们”,这个角色的戏份太重、运动量太大,他们不得不用上两人的交叉卡,否则踩着八公分细高跟连着蹦蹦跳跳四个晚上,不死也残废了。

“肖杰已经残了,咱们可不能步他的后尘。”班主任腿骨折修养时,负责带着队伍转起来的郑云龙发言掷地有声。

残了的肖杰回归工作岗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看学生们排剧新进度——顺便揍几下服装组组长队伍带动人郑云龙同学。这位组长看他来了还炫耀呢:“你看!这衣服!这帽子!是不是和08百老汇一模一样!”

 

阿云嘎看见了微博上老师们的转发宣传,如今他已经是北歌的一名正式舞蹈演员,工作行程时满时空,一切全看组织安排。他翻了翻手机日历,巧了,正好沈阳的演出回来,能赶上最后一场。这出戏或多或少同他有几分缘,他还是想去看看的。打电话回去同恩师问个好,顺便要了张票子,这也就得了。

没成想这年的雪来得特别早,这才刚十二月,沈阳的天就飘起了片片鹅毛。空中管制力度骤然加大,飞机限流登时严重起来。演出队在机场苦苦等了四个多小时,等飞机落地已经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三十八分。团里定的统一接送的大巴要绕路,没一个半钟头甭想回北舞。阿云嘎一咬牙,拜托同事帮他把行李带回去,招手拦了一辆的士。

下车的时候已经六点四十五分。真他妈贵。阿云嘎掏钱包都心疼得手抖,这都够他半套西装了。不过好歹算是赶上了。得亏这是周日,要是工作日他能在路上堵那么俩钟头。这两年他隔三差五就回来逛逛,对校园熟悉得很,眼也不眨奔着礼堂的方向就去。倒是周边的学弟学妹们忍不住打量这个健步如飞的帅气男人,还有不少猜他是今晚音乐剧演员之一的,没瞧那还带着妆呢吗。

 

老师给的位置很好,第五排中间偏左一点,能毫不费力地把整个舞台尽收眼底,也不至于离得太远看不清楚。阿云嘎才坐下,观众席上的灯就灭了,他捂着手机屏幕的亮光飞速调了个静音,终于安安稳稳地欣赏起这部与他有缘无分的剧来。

两年前他遗憾拒绝了邀请后,找时间在网上搜了搜这部剧的原版。他看的是08年百老汇的官摄,两个多小时下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同寝的室友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平时虽然感性但很少落泪。从一个已阅者的视角,阿云嘎很明显地捕捉到了眼前正上演的这群年轻人的青涩,叙事也略带凌乱,但那种喷薄而出的情感表达已足够令人动容。

这是阿云嘎第一次见到郑云龙。在匆匆进来的时他努力扫了一眼门口的大海报,没有找到“特别傻里傻气像个骆驼一样”的人,但他还是看见了卡司表上的名字——“郑云龙 饰 柯林斯”。

郑云龙第一遭上台阿云嘎就认出他来了。倒不是因为什么惊为天人的面容或者出神入化的演技,而是他那一身装扮和08百老汇的几乎如出一辙。阿云嘎不由得心下大赞一句实在做得用心。阿云嘎左看右看也没明白这家伙到底特别在哪儿。长得挺朴实,跳得很诚恳,唱歌能听出音色漂亮、天赋优秀,但也算不上功力极其深厚;非要说出一特别好的,大概是他的情感表达,那双奇大的眼睛是鼻梁上的黑框镜架也挡不住的,像总是含着一汪水,易碎地望着你。

噢,他就像个孩子。阿云嘎想。

 

《吉屋出租》里的主角有很多,虽然演职员表总会排个一二三四,但在无疑他们都是某些选段里的绝对一号。阿云嘎实在喜欢这个故事,这两年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各个版本的都有,每次看他都忍不住想,啊呀,当时希望我去演的到底是哪个角色呢?今晚看剧,他同样也在想这个问题。是提供观众们叙事视角的马克吗?还是弹吉他的摇滚青年罗杰?柯林斯估计没戏,那个郑云龙确实是这些同学里演得相当到位的一个了。

其实整场戏下来,阿云嘎客观评判,认为能算得上是水平很高的学生汇演了。自然,场地、时间和经验受限,他们不可能真的完成一场精彩绝伦的正式音乐剧演出,但其诚意已足够令人们心里生出一点敬佩。最后演员谢幕时在台上高唱了一曲Seasons of Love,阿云嘎在台下跟着放声高歌,边上的老师同学纷纷扭过头来看这个唱得极好、甚至还配上和声的观众。阿云嘎没理会他们,自顾自唱着,从前在草原上也是这样,羊吃羊的草,他唱他的歌。

右手边的小姑娘在黑暗里偷偷红了脸,试图搭上两句话:“你也是音乐剧系的吗?”

“不是呀,”阿云嘎在间奏里笑着摇头,“我学古典舞的,毕业两年啦。”

 

离场时一个青年拍了拍阿云嘎的肩膀,请他留步。阿云嘎疑惑地扭头看他,这人刚才就坐在他右后方,但他确实不认识,不知对方有何贵干。

那青年看着比他大上几岁,眼睛里也有几分疑问:“你是……阿云嘎吗?”

“啊?啊,我是,请问您是……”

“真是你啊,刚才听你说古典舞系我才想起来,你这两年终于长了点肉,差点没认出来!”青年有些感慨地笑着,“我是肖杰,音乐剧系的老师,喏,台上这个班,我的。”

“噢,肖老师,您好您好!”

“今天演出感觉怎么样?”

“很好!”

“不用给我留面子,实话实说。”

“很好,真的,特别特别好,”阿云嘎伸出右手大拇指,非常诚挚地说,“瑕不掩瑜,都太棒了。”

肖杰又被他逗乐了,揽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后台走:“行,我接受你的肯定!真是个实诚孩子,前两年我听说你差点应下来要来参演呢,吓我一跳。我心说有个莫名其妙提要求的已经够奇怪了,怎么还有个要莫名其妙答应的呀?——你俩真不认识?”

阿云嘎摇头。

“来,那你必须来看看。不对,应该是来让他们看看。”

“……什么?”

 

肖杰没正面回他,带着他从后边的通道拐了两个弯,往一扇门上叩了几下就推进去,原来是个很大的排练室,看起来像是临时被充做了半个化妆室和半个更衣间,这会儿里头一片兵荒马乱。

“来来来,都停一停——看看这是谁!”肖杰一嗓子引得排练室里的姑娘小伙儿们齐刷刷看过来。阿云嘎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两个人已经蹿到他面前。一个还带着花得糊了一脸的浓妆,踩着高跟鞋就哒哒哒走上来,显然正是刚才台上的安琪儿;另一个面生的穿着件普普通通的T恤,估计是候场的工作人员。

“这是我们这轮演出的两位Angel,今天和前天是他演,大前天和昨天都是他演的。”肖杰很快为阿云嘎揭晓了答案,但他的后半句话显然又带来了更大的疑问,“这就是我们‘最好的Angel’,阿云嘎。”

阿云嘎彻底懵了,这个角色实在太出乎他意料,但他心内一转,好像确实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最好的Angel”又是怎么回事呢?

“哎呀!你可把我们哥俩害惨了!”那位金色假发乱糟糟、口红糊了一片的大兄弟一下子抓住他的手,阿云嘎想抽回又有点不好意思,“你知道吗,郑云龙他个瘪犊子天天给我们看你相片,非要我们瘦成你这样——腰得这样,腿得这样,跳起舞来得这样——苦啊!”

“我……其实我……”阿云嘎又想乐又觉得幸灾乐祸不大好,努力憋住了。

 

“去你妈的别瞎逼逼!我不逼你俩你们连这条裙子都穿不上!”这会儿又从后边冲上来一人,他的毛线帽子和黑框眼镜都摘了,不过黄色的背心还没来得及脱,“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就是……”

他这么一抬头,盛着水的眼睛显得更亮了。阿云嘎看着他笑:“哎,我知道,你就是那时候觉得我挺合适,对不对?”

“对,对。啊我还没自我介绍,我……”

“我知道,郑云龙。”阿云嘎伸手出去握一握,笑得更欢了,“你好我是阿云嘎——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像骆驼。”

“……啊?”

郑云龙和阿云嘎第一次正式见面的这天,他忍不住在心里怀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他妈的瞎了眼才会觉得这是他最好的Angel。




  • 哎剧情推进好慢。下一章开始时间线要跳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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