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_

【接龙两千日楼诚】之[季节三十题]-14.突如其来的雷雨天

*作为一个想要进群勾搭太太却被坑得晕头转向一晚上赶出来鬼东西的小透明，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其实呢大概这个才是我最开始的style，就是矫情深井冰但是走心，嗯【点头点头

*前后文请戳链接ortag↓除了我都是真·太太_(:зゝ∠)_希望你们看得懂我在说啥hhhh

*@楼诚接龙2016 

*第一章： [季节三十题]- 1.雪水融化而成的溪流 By@长大的森林 

  第二章： 【接龙两千日楼诚】之[季节三十题] - 2. 春樱的枝头 By@糖水薰

  第三章： 【接龙两千日楼诚】之[季节三十题] - 3. 花香与体香  By @勒死你 

 第四章：【接龙两千日楼诚】之[季节三十题] - 4.雪层下潜伏的生命By @我是二胖啦啦啦 
 第五章：【接龙两千日楼诚】之[季节三十题]-6.去踏青 By @眼镜娘安娜 

第六章：【接龙两千日楼诚】之[季节三十题]-11.夏日祭与烟火 By  @翊斓 

正文：

都说春季多变，绵绵细雨与微风暖阳交错而行，你永远不知晓这一团柔软的云朵之后是熨帖的温暖还是刺骨的寒雨，又或者是令人厌烦的潮湿和阴沉沉的天际。然而夏日的变幻莫测却更令人心惊，他雷厉风行地省却那些阴晴变幻的缠绵，如同沙场上突兀横插而来的刀枪剑戟，不同于春的温柔钝刃，是带着剧烈而锋锐的疼的。

在这昼长夜短的日子里，黎明苏醒得很早，又或者说黑暗逃离得太快。自天空遥远边界燃起来的亮色以人们难以想象的速度灼遍目之所及，却穿不透海平面上方的一片雾气蒸腾。尽管整个世界都笼罩着蒙蒙的带着些许腥味的水汽，拂过面庞的微风也都是燥而烫的。

闷，闷极了。

凌远和李熏然在酒店楼下的餐厅吃过了午餐。点菜的时候李熏然依旧是疯傻的模样，时而垂眸喃喃自语，更多的是在沉默中失焦了的目光，若非凌远有些底气，几乎真的要以为爱人陷入了幻梦的境地。然而即便是心下明了，但对于真相的一无所知几乎将这个未疯的男人也要逼疯——这样的日子太平静了，平静得可怕，而这平静又那么漫长。半个月的时间，每天早晨自然而然清醒的生物钟，下楼用餐或是出去走走，傍晚归来后收拾洗漱。有时候他们一整天几乎没有一次有意义的对话，只能在扣住对方微凉手指的两相无言的静默中，不为外人知地稍稍握紧又放松；有时候他们终于能够在关了灯拉了帘的深夜里偷偷揭开面具的一角，让用尽全身气力的性爱掩藏支离破碎的耳语呢喃。

这样的日子太平静了，平静得可怕，而这平静又那么漫长，漫长得教人几乎发疯。你知道这里那里都有试图抚慰你的带着些许腥味的水汽，但它们在夏季的日光中显得那样微不足道，你依旧感到窒息。

闷，太闷了。

 

凌远原以为自己是毫无畏惧的，他相信他的爱人有坚持的勇气和决心，但未曾想过首先撑不住的是他自己。在某些惊醒的凌晨或是胃疼的夜半，他甚至萌生出“若熏然真是得了不知缘由的疾病只怕也坏不过现状”的念头。李熏然敏锐地察觉到这根紧绷在他们之间的细绳，他无数次试图装作无意地在对方唇角落下一个吻，或是轻抚过他的眉角他的鬓边他的脖颈他的脊背，然而他不能。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警察，但对于这场生生占据他人生硕大一角的戏剧，他早已将之认作生命的一部分。可以跳出戏外的人有很多：街头巷尾来来往往的行人或摊贩，偶尔擦肩寒暄一二的泛泛之交，甚至连韦天舒、李睿这样关系密切的同事或是挚友师生都可以在凌远视线之外过真正的医生生活。

可李熏然不行。

简瑶问过他，凌远在戏中不得而出，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是戏，知道了也逃不过，那你呢？明明你只需要在他面前扮演一个桀骜的年轻警察，又何苦在戏外还将这张面具戴着不放？

李熏然记得自己的回答——

“我自己是出不了戏的。”

当你在戏中扮演主角的爱人，你必须将自己当作真正地爱上他；可当你真正爱上他，你就再不可能独善其身。李熏然是在陷落之后才恍然大悟，他挣扎，他痛悔，理智告诉他对毫不知自己身处戏中的凌远怀有怜悯和同情就应当足够，但感情说，不够，远远不够。

于是他决定出戏，两个人一起。

然而他从未像此刻一般感谢自己精湛的演技和深层的入戏，以至于警察的警惕性和决断力令他察觉到那个烟花下拥吻中的情不自禁引来了一双或是许多双锐利目光的凝视，如同小小的瑞士军刀，锋利，令人疼痛。李熏然很清楚这些目光的主人有着足矣困住他和凌远两个人的能量，甚至不仅仅是困住；就好比捉住小鸟的顽童，如若鸟儿在笼中拼命挣扎欲逃，顽童就不会只是单纯剥夺它的自由，还有乐趣，还有尊严，还有生命，他会将这个可怜的玩物翻来覆去地戏耍，给予它逃离的希望，然后再残忍地抹杀。凌远是生来就在笼中的麻雀，李熏然是欺骗了麻雀的杜鹃[*]；麻雀从不知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笼中，杜鹃却清楚地知晓妄动将会带来的威胁。他们只能忍，只能等，等看守笼子的顽童放松警惕，等顽童起了兴致将他们放出笼来玩耍，等身处控制盲区的片刻振翅飞翔。

李熏然快要等到了。

关于凌远的这个剧本，从来都是由庞大的策划团队秘密制定，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作出改动，而作为一个演员，一只鸟，李熏然本没有分毫插手的余地，但他凭借如同一个真正的警察那样的洞察力寻得了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突破口——

韦天舒。

这还多亏了简瑶当初那番话给他的提示。李睿同凌远还有一种师生之间的上下级的疏离感，然而韦天舒其人却有着极为微妙的角色：同学，损友，同事，院长和顶尖的主任。完全平级的关系才能真正带来亲密的沟通，李熏然不相信韦天舒能够在这种极度投入且付出真心的状态下依旧很好地控制入戏出戏。只有两个可能，韦天舒和他一样，想要救凌远逃离这个牢笼；或者韦天舒，根本就是掌握着笼子钥匙的人中一员。

 “三牛哥，我有一个想法，”一个月前的某天，上演来到医院给凌远一个意外惊喜的戏码时，李熏然对韦天舒说，“最近的戏，我觉得有些平淡了。”

“哦？”

韦天舒把手里的病历单放了下来。李熏然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接下去说：

“这两年医疗改革的主线一直没推进多少，医患纠纷和同事亲友误解的戏码也演得太多，我要是观众那肯定得腻了。你说是吧，韦三牛？”

“呵，所以最近加重了你的部分啊。”韦天舒还是往日里那副带点小不正经的笑，说出口的却是令人心惊的话语，“林念初的感情戏评价不高，就看你这段能不能再拉高一波收视率啦。”

“……要玩干脆刺激点吧，要不然依着凌远这种慢热型，拍出来不好看的，剪辑都无从下手。”

“看来我们新上位的男二号有idea啊。”

“正剧向的部分已经足够重头，感情戏学学韩剧的巧合狗血也不错，至少推动情感发展绝对一流。”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浮现在李熏然早已僵硬的俊朗面庞，“失踪，发疯，唯一的倚靠，相互依存……你说怎么样？”

他等了两秒钟没有回应，回望过去只见得韦天舒似笑非笑地往这边看，于是又添上一句：“放心，出不了岔子，多少双眼睛在这儿看着呢，不行咱们再改呗。怎么样，韦主任？”

那天李熏然没有得到回答，却在三天后收到了新阶段的剧本，草草浏览一遍，五脏六腑内仿佛有烈火在烧又仿佛有寒冰冷冻。福尔摩斯说，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韦天舒是笼外的人。

李熏然不敢去想当他们逃出剧情后，他要如何同凌远说明这一切，凌远又要如何面对这一切。亲人是假的，仇人是假的，朋友也是假的。

至少要给凌远留一个真正的爱人。

他非常乖顺配合地依照新的剧本演下去，所谓的失踪不过是消失在片场一段时间，困难的是发疯回归的表演。但幸好他们默契足够。当凌远在樱花雨中轻声问他究竟要骗谁的那刻，他几乎要失控地回抱住这个他爱到不能脱身的男人，然而他忍住了，还好他忍住了。李熏然想起做演员之前自己特别喜欢的翻来覆去看的一部谍战片，日子太久远情节已然模糊，但他清晰地记得其中的两句对话：

“只要能打败敌人。”

“只要能取得胜利。”

只要能打败那些控制欲旺盛的无处不在的敌人，只要能取得逃出生天的重获自由的胜利，他们要忍耐，要蛰伏，要等待。

可是凌远快要等不住了。凌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仅仅是凭借着对他李熏然近乎无条件的信任而配合着。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李熏然只能一次又一次深深望着他的眼睛，在梦境中，在黑暗里，在敌人看不见的角落，在彼此触得到的心灵。

 

两个人照例又去外头逛了一下午，走的是过去他们曾一起走过的路，风景也还是他们曾一起看过的风景。蝉鸣依旧恼人，日头依旧毒辣，下午三点钟正是难受到极点的时刻，凌远算着时间带李熏然回了酒店。

刚刚关上房门将热浪隔绝在外，叮咚一声手机响了。凌远正扯着衬衣领口最上边的一枚扣子往卧室里走，好像没有听见动静，李熏然迟疑一下，往兜里摸去。原先他是设置了对某些号码静音的，但旧手机在前日的“意外”中不幸殉职，凌远新给他买的手机还没琢磨透呢。趁着凌远走到床旁的落地窗边背对坐下倒水，李熏然迅速地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小字，眉头一挑，随后修长的手指一按一划一点飞快删除短信，喜悦、紧张和恐惧在一瞬间涌上心头，骤增的肾上腺素将心跳频率推到一个巅峰高度。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将方才刹那的一切情绪收敛于内，重新戴上呆滞茫然的面具抬头，一面缓慢地朝窗边的凌远迈步，一面千万个如何透露给凌远下一步行动的计划在脑海中闪现而过。

李熏然没来得及开口。一声劈天裂地的轰鸣炸响世间，他带着两分藏不住的惊惧望向远方天际，在那里还有一道几乎要将天和水一起划开的电光残影。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许十分钟，也许五分钟，天色猛然就沉了下来，狂风卷积着乌云，大海一片苍茫。从他们进屋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开灯，此刻自然是比外头暗得多了。李熏然逆着光看见凌远高大的背影，喃喃不能语，直到对方侧过头任由闪电的余晖映照出刀削般的轮廓，唇部微动。

“下雨了。”

是的，下雨了。雨很大，铺天盖地，发泄似的泼下来，密密麻麻滴滴点点。在漫长的平静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终结了令人窒息的闷热。李熏然还在慢慢地行着，小步地，迟缓地，但终于来到了凌远身边，他们并肩而立，眺望水天相接的尽头，有鸟儿在风雨雷电中翱翔。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他不是麻雀，他也不是杜鹃，他们是海燕，是风雨雷电中高傲飞翔的海燕。

是要挣脱牢笼的海燕。

 

 

 

注：

*杜鹃欺骗麻雀是自然现象之一。杜鹃常常产卵于麻雀巢穴中，令麻雀将雏鸟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

*出自高尔基《海燕》【←感谢小学语文课文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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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交给另一位太太辣 @鹿饮秋水 ⁄(⁄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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