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_

【不接受转载和开放转载的整理博】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但你要是误解我,我就怼你。

沉疴

今年真是个多事之年。

LOFTER关注我的应该大都知道,我是一个法学生。准确来说,我是个学习英语的,号称“国际经济法方向”的法学生。

但今年真是个多事之年。

我原以为前两个月开会时修改大法的事情应当就是今年“最大的新闻”,后来才发现我有多么天真。这个大新闻,从战略意义去思考、探究或许还有能够令人满意一些的答案,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桩桩件件让我这个法学生感到如此的失败。

中美贸易战拉开帷幕的时候,我不知道学了一年的WTO/ GATT条约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被违反和践踏。

陶崇园不堪压力跳楼而王攀毫发无损的时候,我不晓得刚入学时接触的刑法在这样的时刻能做些什么。

微博上对同性题材开始肆意屏蔽的时候,我不清楚我学过的那些法条里哪一条哪一款给予了他们这样的权利。

叙利亚遭受美国空袭而联合国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不明白国际法课上听来的主权独立为什么恍若虚无缥缈。

我学习法律,是阴差阳错,是因缘巧合。但我学习法律,也想过为了正义,为了公平。

而今我意识到,也许我学习法律,不是为了去改变世界,改变别人,而仅仅是保护我不那么容易被别人改变。

法律是我的武器,是我的力量。

我想变得更强。

因为弱小的经济体会在贸易战中被迫低头,因为弱小的学生在长江学者眼里只是渺小蝼蚁,因为弱小的LGBT群体如今连发声也困难,因为弱小的叙利亚连外交也显得这样不堪一击。

多么令人难过又令人清醒的事实啊——

只有你强大,才能保全自己。

我,想变得更强。

Rain的随记:

我是学国际关系的,concentration是Middle East and North Africa,但是坦白来讲,当我男朋友问我:“叙利亚政府真的用生化武器了吗?这次的空袭会有用吗?美国和俄罗斯还有可能在叙利亚问题上进行谈判吗?”等等一串问题的时候,我只能勉强笑笑说自己白学了。我学的理论、历史、谈判方式和种种,在接二连三的军事行动前苍白无力。

我不知道生化武器是不是真的,因为他们各执一词。如果按照美英法的说法,那么确实有生化武器(沙林毒气,chlorine)之前的袭击中有人出现了相应的症状。如果按照另一些人的说法,那么生化武器是美国和其他叛军捏造出来的。我觉得很大程度上空袭没有用处,之前也空袭过,战争还在继续。我觉得以双方目前的强硬态度,短期内可能不会有谈判,但不代表不会有让步和stalemate.

我只知道这不是叙利亚内战,这是英美法和俄国的较量。



何惜一行书:



      ------------忽闻英法美联合打击叙利亚后所想




今天,我遗留百年的伤口遽然痛楚。




这份痛楚来自战争,来自曾经的贫弱之国,来自铁蹄下的焦土,它才刚刚在上面覆盖一层春日发芽的沃土,很薄,薄得还能看见下面的白骨。




而近日叙方的种种,将我们并没有走远的记忆拉了回来,有三个国家的名字,它们让人想起三个条约,《黄埔条约》、《望厦条约》、《南京条约》。




有熊熊烈火,从首都燃起,我认识火下的花纹和灼黑的汉白玉吗?我认得,我后来认真地抚摸过它们的伤口,和伤口上雕刻的葡萄花纹。我在很小的时候读到了这劫掠,我因此得以第一次知道两个国家的全名,有个作家写,有两个强盗,叫法兰西和英吉利。




有些滋味不好受,但中国尝过太多次了。




今天我可能幼稚,我可能有些不合年纪的激愤,我甚至语无伦次,说得毫无条理,只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因为太多了,朋友们,我们的伤心事太多了。




1914年的今天,4月15号,中国拒绝接受英国方面所谓的麦克马洪线,那时我们焦头烂额,被枪口顶着,蹄子踏着。




今天我看又到了刀子,这把刀子曾经在我们身上切割了半个世纪,后来我们站起来了,以多少人的鲜血和头颅铸成铠甲,我们是最强的那五分之一。然后我们看到那把刀子又朝着别的方向去了,即将被切割的那方代表把祈求的目光看向寰宇,等待,哀求,任人宰割。




我们感同身受吧?二十一条,巴黎和约,凡尔赛合约还有许多许多,弱国无外交,会场上的针毡都快被我们的外交官员磨平了。




紧接而来的是战争,它从天而降,落在生活的头上,生和活就都没了。




这个人类史上最悠久最庞大,最热衷的集体行为,它臭名昭著,又微妙地被渴求着。就如同呼兰河那条街上的黑泥坑中莫须有的猪肉,人们吃着,明知道肉的出处,明知道它从哪儿来,瘟疫会要了命,却依然贪那口荤腥,说它只是溺毙于泥潭的猪肉而已。




猪肉的来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泥潭”在作为死因,比如柳条湖的一段铁路,比如两名受伤的日本僧侣,比如一名“失踪”的士兵,又或者一小瓶粉末以及化学武器。




然后,无数次重演开始了,但因此而死去的每个无辜生命都没有重演的机会。




我们痛恨战争,因为吃了苦头,所以今天我说了很多话。这些话没用,它挽救不了今晚仍然处在达摩克利斯之剑下的大马士革,它也不能回到大半个世纪前为当时苦难的祖国做些什么,它只是一点儿声音,一点儿愿望。




愿世界和平,每个仍处在动荡国家中的人民得到该有的保护。




① “你和他之间有何区别?




他屈从于已经存在的黑暗,我屈从于尚未存在的黎明。”




我遗留百年的伤口彻夜疼痛,并将永不愈合。




 




                                     写于东北春寒中的凌晨




 
①  、出自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的诗集《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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