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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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大侦探】【双北/鬼撒】岁月(小酸饼一发完)

  • 撒霸王的故事。主双北,但是既然是撒霸王,那就一定有鬼撒,对吧。

  • 请回答1998and深夜麻辣烫,撒霸王and何侦探。推荐BGM《岁月》-王菲and那英。

  • CP:双北/鬼撒,都不是狭义上的单纯爱情吧。

  • 一个想了好几天的故事。我自己很喜欢。喜欢到需要减肥仍然点了一大份麻辣烫当夜宵。

  • 希望你也喜欢。

  • 如果有兴趣可以戳tag阅读该智障脑洞作者的另一篇文:甄艾同学的一百种死法

 



二零一八年二月十五日,空气里似乎还留着昨日情人节的芬芳,除夕的爆竹声已经在耳畔炸响。家家户户都团团圆圆地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街上倒空落落的,这景象和二十年前几乎没什么差别。

撒霸王独自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这条街上。从前这里有一家影像店,有一家书店,有一个游戏厅和一个杂货铺;如今早变了样。这许多年过去,世界好像愈来愈小,也愈来愈拥挤和多彩起来,商户铺了个遍地开花,然而恰逢大年三十,也空了一多半。这会儿还亮着灯的也只有一户侦探社和一家麻辣烫了。

“嗨!外头冷,快进来坐!”

不过是在麻辣烫门前驻足出神片刻,撒霸王就听见这样一声招呼。

“嗨!快进来吧,反正也没什么客人,你随意些——怎么,过年没回家?”叫撒龙的老板热心得很,嗓门也大,带着浓浓的武汉口音,“鬼!鬼鬼!别瞎折腾你那头绿毛了,快给人倒杯热水!”

撒霸王跟着老板往里头坐下,还没来得及局促,少女就端着水出来。她嘴里还不服气地咕哝着什么,往桌上搁水杯的动作却很轻。她和撒龙简单讲了两句什么,一转身又进去了,亮绿色的短发在蒸腾的水汽里划出一道明快的弧线。

“你看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跟人打招呼。”撒龙口中抱怨着,笑语中的宠爱却半点也掩不住。

“噢,噢没有,小女孩这样很好,很好。”撒霸王仍望着那一块空气。天冷,水汽很快就消逝了,那道绿色的弧倒仿佛还停在那里。这让他想起很多年前总是梳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姑娘,骄纵的脾气,灿烂的笑靥,都曾在他的年少时光里涂抹出最浓烈的色彩。可年复一年,十八岁的小姑娘一点点长大,头发梳理成柔顺又利落的马尾,学生裙也换成了淑女得体的职业套装。高跟鞋倒和从前的小皮鞋一样,踩起来嗒嗒嗒地响,但也改了节奏。

 

 

 

那一年他们二十六岁,在狭小会面室里的往来已保持了七年多。每个月只有一次探监的机会,她这七年就来了快八十回,偶尔的那几次缺席还必然是迫不得已的。头两年他是有些难为情的,觉得教她看见了落魄的一面,但心里更多的是欢喜。听着她叽叽喳喳说着近期外头的所见所闻,他就觉着高兴,高兴他拯救了这个女孩的生活,高兴她仍守着等他的承诺。后来她依旧叽叽喳喳地说着,他却沉默下去。一堵高墙隔开了两个世界,他在里头,她在外头。隔着一层玻璃,他能看见在她身上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也知道她不该再是从前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她只是在这里陪着他,假装自己和他一样,除却岁月,什么也没留下。

“你不要再来了。”终于他说出这句话。

鬼少女把听筒贴紧了耳朵,整个人快要伏到玻璃上去,瞪得滚圆的眼睛让她看起来不是二十六岁而是十八岁:“什么——?撒撒你说什么喔,我没有听清……”

“我说,你不要再来了。”

这是撒霸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的女孩说这么重的话,他原先对她就像小猫一样。不是“不必”,也不是“不用”。是“不要”。他意识到,他好不容易拯救了一个女孩的生活,就不能够再眼睁睁看着它因自己而毁掉。十八岁那年的事情让他锒铛入狱,十九岁时他接到了一纸判决,“十七年”三个字,不过十道笔画,每一道都刻骨铭心。这个结果他也有所预料,看守所里的一年生活让他明白,故意杀人,即便是事出有因,即便是激情犯罪,即便是主动自首,在那个被指派的初出茅庐的小律师苍白无力的辩护之下——如果讷讷读几句法条也算辩护的话——十七个春夏秋冬已经注定了归处。

撒霸王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可能。从他十八岁入狱算起,减刑两年,他也要蹲上十五年。十五年后他也不过三十三岁,是男人正当年的时候。但他很快明白,不能这样算。女人的三十三岁和男人的三十三岁是不一样的,他已经让鬼少女等了一个七年,不能让她再等一个七年。他不忍看生活磋磨掉心爱女孩的所有棱角,也不忍看三十多岁出狱后碌碌无为的自己成为拖油瓶。他不忍,也不能。撒霸王没有读过多少书,可也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

就让年少时纯真的爱恋留在最好的时候吧。他这么想着,说了那话。撒霸王以为鬼少女会尖叫,会发怒,可是没有。岁月已经足够让一个少女成为睿智成熟的女人。她甚至没有叽叽喳喳地说话,只是怔了很久,隔着玻璃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望他,像望着多年前曾少年意气的小猫。

后来撒霸王再没能见过她。

 

 

 

不出他所料,由于狱中表现良好、积极改造,他获得了减刑,在三十三岁这年重新拥抱了外面的世界。二零一三年的天地已经换了新面貌,信息时代、互联网、智能手机等等新奇到令人困扰的食物击中了撒霸王。其中有些他曾听鬼少女提起过,有些是再后来出现的了,他只能努力去接触和学习。就这样,磕磕碰碰地在新世界里摸索着,他踌躇了一些日子,还是回到了这条街,才发现原来连这里他也不认得了。撒霸王他就是在此时认识撒龙的。撒龙是个热心人,知道了他的遭遇,也知道了他同样姓撒,又是唏嘘又是感慨缘分,还帮着给他找了个搬砖的活计。

撒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妻离女散,却是因着一片善心,也够人慨叹。工地里的汉子们只当他两个是亲戚兄弟,都说是可怜的好心人,也不太多问旁的,怕触了伤心事。唯有撒龙偶尔问他为何留下,撒霸王想了很久,不知道该说是怀念故土还是怀念故人,最后只化为一句:

“我在等一个人。”

这本是随口一说,然而等讲出来撒霸王才发现,原来这是真话。他留下来,是为了等一个人,是为了同他说一句一直很想说却没能出口的话。

 

 

 

在这条街上逗留了许久,撒霸王也终于听了些当年事。听说白状元很是争气,创业大获成功,带着母亲鸥美人去了大城市。书店姓蔡的老板竟是个神秘杀手,自当年事后也失了踪迹。游戏厅和杂货铺早就倒了,头几年还能看见那户人家的继女拼着劲儿读书工作,也成了个年轻白领,不过后来也走了,据说是去了香港,圆年少时候的梦。一九九八年那段故事的主人公们都有了各自的结局,独一个角色蒸发在空气里消失了。昔年他也怀疑,也好奇,那个号称从二十年后回来的侦探实在来历怪异,但他又偏偏挑不出错。这样一来,旧事在心中翻腾了一遍又一遍,渐渐地倒是信了。于是心中便有了盼,盼二十年走到头,让他见一见那个古怪的侦探。要是那人确实和过去见着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就道声谢;要是那人也年岁渐长纹上眉头,他就笑一声。

谁能想到呢,原来他半生的盼头最后落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撒霸王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年纪,连面容也随着岁月流转模糊了。他只记得这人姓何,是个侦探。

 

 

 

新的转机是去年出现的。二零一七年十月十三日,街上的甄烫麻辣烫出了命案,老板死了。撒龙找到了女儿,成为了新的麻辣烫店主。重新开业贺喜的时候撒霸王就去了一次,看着招牌也换了,叫深夜麻辣烫。撒龙说这名字简单也好记,就这么定了。又说起此前老板的那桩案子,撒龙说,老弟,这回多亏了一个食客呐!

食客?这和食客有什么关系,他是目击证人?撒霸王一边顺口问着,一边吃着小碗里的鸡心鸭肝,这是撒龙请他的。

不是,喏,看见没有,就那个。撒龙神叨叨地,往边上一指,凑近了小声说。

撒霸王瞟了一眼就愣住了。

嗨,可厉害呢,帮着揪出了凶手。他说自己是个食客,我倒说像个侦探。就是人奇奇怪怪的,独来独往,天天说什么孤独。

撒霸王这才知道为什么兜兜转转好几年他也没找到姓何的侦探。原来人家还没有成为侦探,这时候只是个孤独的食客。他心头一动,放下碗筷就站起来,撒龙没来得及拦,就见他走到角落的桌子前,问那个古怪的食客:

“你是觉得孤独吗?”

何孤独抬起眼皮打量一回面前的人,反问道:“孤独又怎么样呢?”

“你很厉害。为什么不做个侦探呢?”

“侦探?那种只信仰钱和真相,毫不关心真凶是否被绳之以法的行当吗?”何孤独嗤笑一声,“我们总想简单随意地生活,却又不得不努力打拼。我们总想直率地表达自己的喜好,却又不得不违心迎合。这就是人生,孤独是与生俱来的。这种泛滥又无处安放的情感只有食物才能寄托一二。*我看做个食客就挺好。”

撒霸王干脆就着这张桌子坐下来。他说:

“不是这样的。只信仰钱和真相的那不叫侦探,那是吃人血馒头的王八蛋。挖掘八卦,旁观百态,这不是侦探的工作;堪破真相,查找真凶,这才是侦探的职责。侦探是孤独的,他们总在独行探索,在案件中没有嫌疑也没有警方那样的权利;但侦探也能够拯救孤独。警方关心真凶的下落,侦探同样关心。甚至,他们还更加关注凶手、被害人、其他人物之间的关系和幕后的故事。谁说这些人中就没有孤独者呢?他们都在等一个人,等他来听他们的故事。”

 

 

 

何孤独想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撒霸王说:“我曾是这样的人。我很幸运,遇到一个不坏的侦探。”

“哦?刚才那些话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我想着他,就想出这些话来了。”

“想着他?他人呢?”

“还没来呢。”

何孤独没有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发表什么看法。两个人无言对坐着。何孤独突然把面前一瓶喝了两口的啤酒举起来,往前一扬手,然后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过了半个月,这条街上就多了一家侦探社。撒霸王过去瞧了一眼,就在原来鸥美人他们家影像店的位置。又过去两个月,他撞见了何孤独。

“你骗我。”何孤独说。

“什么?”

“你骗了我啦。”何孤独还是安静又落寞的样子,“我参与了好几个案子,要么十恶不赦,要么可怜可恨,要么一时激动,要么沉默无言。没有人听我说话,也没有人要我听他说话。”

撒霸王只能回答他:“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接下来他们的每次重逢偶遇里都夹着这么一段话,来来回回的,也说不腻。因为一个人期待着这是真的,而另一个知道这会是真的。

 

 

 

“霸王?老弟?”撒龙带着口音的声音又响起来,“发什么愣呐?又想什么?唉,过阵子你恐怕就见不着老哥啦!”

“什、什么?”撒霸王把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震惊极了。

撒龙说:“我要带鬼鬼去香港啦!”

“怎么回事……这么突然?”

“噢,还不是因为我女儿嘛,鬼鬼,她不是想当明星吗?她那个养父,去年死掉的甄老板,给她留了一笔钱,让她去参加那个什么劳什子造星计划。这笔钱是给她的,我不动。她想当明星就去吧,要么圆梦,要么撞个头破血流回来。反正我总得跟着她呀。我这辈子再不欠别人什么啦,就剩她一个喽……”

撒龙又往下说了很多,撒霸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也不再欠别人什么了,就剩那一个。那个人怎么还没来呢?

电视机里头刚放了八点钟的倒计时,春晚开始了。撒霸王跟着撒龙看了一会儿,鬼鬼也从房间里头出来了。他看着节目,觉得没什么意思,虽比前两年多少好点儿,可也太无趣。今年新换的主持阵容也没意思,撒贝宁不在,董卿朱军也不在,还不如小年夜春晚看何炅在芒果台叨叨呢。他努力又撑过了几个节目,实在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父女两个的守年,说了声告辞,道了句珍重。他还想和鬼发廊讲,如果在香港看到一个叫鬼少女的大姐姐,问问她过得好不好,但最终也没有说出口。他离开了。

这个冬天真冷。在店里头不觉得,一出来就发现冻得慌。撒霸王搓搓手呵了口气,蹦着往前走,经过侦探社的时候忍不住又停了脚步,打着颤看透明玻璃门里头漾出来的暖黄灯光。

这个点了还不关门啊。他这样想着,脚步继续向前迈去。

透明的玻璃门从里头被人急匆匆地推开了,一个人影闪出来。逆着光,撒霸王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看身形应该是何孤独。

“哟,年三十好哇!”撒霸王打了个招呼,等何孤独往下说他们之间的固定套话,说他骗他,说仍旧没有人和他一起分享孤独,说一定会有这样的人。

何孤独没有回答,向前走了几步,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撒霸王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撞进一双亮亮的眼睛,里面的光芒一点儿也不孤独。

 

 

 

噢,我等的人,他来了。撒霸王笑弯了眉眼。

“谢谢你呀,何侦探。”撒霸王轻声说,“我这句话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听它的人啦。”

 

 

 

刚从二十年前穿越回来的何孤独终于变成了那个记忆里熟悉的何侦探。他和撒霸王并肩走在寒冷而无人的老街上,脚下踏着烟花爆竹燃后的碎红纸,耳边传来电视信号承载的歌声——

 

 

 

……

感情还一样率真

我心中亮着一盏灯

你是让我看透天地那个人

你是我心里那盏灯

让我静看外面喧闹红尘

……*

 

 

 

二十年前,王菲和那英在春晚的舞台上唱《相约九八》;二十年后,王菲和那英在春晚的舞台上道《岁月》如歌。

二十年前,撒霸王与何侦探相识;二十年后,撒霸王与何侦探重逢。

 

 

 

  • 评论区见呀

  • 明天放甄艾同学出来溜达www

  • 如果有兴趣可以戳tag阅读该智障脑洞作者的另一篇文:甄艾同学的一百种死法

  • 补充:文中何孤独说的话参考深夜麻辣烫(上)开场;歌词系《岁月》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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