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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但你要是误解我，我就怼你。
【瀚冰】跨阶层恋爱（8）『够胆你就来』
应该会是一个让我坚持日更到结束的很奇怪很奇怪很奇怪的故事。
CP：年上瀚冰。
年龄操作。老季比小高大五岁。必须大五岁才爽。（但很快就不是了（。
奇怪的病。纯属杜撰。
八、够胆你就来
那天的午饭过后季肖冰简直神清气爽。
此前他总有点惴惴不安。一觉醒来，高瀚宇成熟内敛得有些陌生，却又仍然待他那样好，没有隔阂、毫无保留，仿佛中间的十年从不存在，季肖冰又看不明白他到底渴求什么。要真像是以前那样绕着自己示爱那倒好了。
偏偏高瀚宇没有。他好像非常自觉地把自己放低了一个身位，无声地站在一旁。
接受这样单方面的付出让季肖冰觉得问心有愧。在他看来，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什么理所当然，地位平等的有来有往才是稳定关系建立的基础。
但经此一役他找回了主场。抓住高瀚宇的小辫子简直让季肖冰高兴得心里头哼小曲儿，一个多月来的被动情势骤然翻转了过来。
你大爷终究还是你大爷。季肖冰重新听着高瀚宇一口一个昔日称呼，舒坦得当天接林小姐催觉电话时都温声细语调中带笑，吓得他可怜的经纪人直问你是不是又烧坏脑子了。
然而与季肖冰重新变得底气十足的同时，高瀚宇也在短暂的坦露心迹后再度缩回了他的蚌壳。电话也不打，微信也不发，季肖冰起先还动不动瞧瞧手机，后来干脆不管了。
倒要看看他能憋多久。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事业。年还没过完，季肖冰就正式进入工作状态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人们都说好的开始的成功的一半，这意味着如果开头表现得不尽如人意，那么往后恐怕都要事倍功半。
他们约的第一家采访原本是林小姐精挑细选过的。据说那场事故之前季肖冰参加的最后一个访谈就是他们家的，业内口碑不错，社交平台上浏览量也挺可观。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采访前一天林小姐突然接到通知，说是该媒体内部变动，一切原定日程通通延后安排。
林小姐再三跟对方负责接洽的工作人员确认情况，把利害关系一一说明，可人家客气归客气，就是摆明了宁可违约也要调整时间。
刚一挂断电话林小姐就把手机往沙发上摔，哪儿还有方才温声柔语时的那股劲儿：“现在一个个的都不把契约精神放眼里是吧，啊？还内部变动，屁！前两天我就听说那个谁正给他们家金丝雀拉资源呢，抢到老娘头上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季肖冰算是看穿了自己这位经纪人的真实本性。他从厨房里走出来，把手里冒着热气儿的玻璃杯递过去一个：“喝两口，喝完了再接着骂。”
“你就怼我吧你，也不看看我是为谁操心。”林小姐这么说着，咕噜噜往喉咙里灌了两口，眉头一皱，“这什么啊？你又泡枸杞？”
季肖冰一头雾水：“枸杞？我不太喝那个的，你怎么这么问。弄了点胖大海，我润润嗓。”
“哦那看来以前又是高瀚宇瞎扯的……”
“什么？”
“没什么我就顺口一问——愁啊！”
“愁什么？你应该知道我脾气。更何况五年都过来了，急这一天两天？”
“据我所知过半个月有个组试镜，挺好的团队，那个IP我觉得也适合你。”
她报出几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季肖冰恍然：“他们这次公开对外招？难得啊。”
“可不是嘛。我心说以你的颜值和演技怎么着也能拿个角色下来——但前提是你得让人家知道你是谁。现在圈子更新换代速度太快了，你五年一点声儿都没有，再不冒个泡谁敢用你啊。”林小姐气一松，挺直的腰背弯下去，把脸埋进手掌，闷闷地说，“我本来想着这家媒体以前合作过，彼此也知根知底的，头一炮分寸能拿捏好。谁知道出这么档子事儿。”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季肖冰安慰她，“你已经做得很好啦！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我确实太‘过气’了。哎，讲不好过气都算不上——那五年我也没火到哪儿去吧？”
“呸，那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咱们火着呢！要不是你当时非要把SCI往下拍，后面档期我能给你全塞满喽……唉不提那些了。现在主要是时间来不及，联系新的媒体，确定时间，他们还要做后期和宣传……烦死了！”
季肖冰头一次见她这么颓丧。平时不管是披着温柔可亲的职场丽人皮，还是暴露本性的大大咧咧混不吝，林小姐从来都像是个打不垮的铁人。
他身边好像总是有这样的家伙。高瀚宇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他脑海里。
是的，高瀚宇也是这样。平日里他看起来比谁都精神抖擞，可偶尔他一泄气，就让人觉得天都灰了两分。
高瀚宇像一颗小太阳，人们以为他永远都那样炽热、明亮，毕竟他自己是那样温暖又强大的存在。可就算他一个人也可以很开心很开心，也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无休止地散发光和热。毕竟光与热的来源归根结底是燃烧，朋友们被他烘烤得暖融融的，却常常忘记给他添一添燃料。
季肖冰想到这里又有些生气。我要给你添燃料了，你瞎跑什么呢？装没事人很有意思吗？又上哪儿四面八方当热心肠发光发热去啦？
算了，可劲儿造吧。你点亮别人，我来点亮你。
面上八风不动心底思绪万千算是季肖冰的拿手好戏。不管这会儿他心里头惦记着什么，也能完美地掩饰过去。他试图安慰一头波浪卷被挠得乱糟糟的林小姐：“哦，那实在不行就算了，真的没事儿。”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好吧，这样的家伙好像都一样倔。季肖冰顺着她说：“好好好，那咱们再试试？”
林小姐把差点落进沙发缝里的手机拽出来，开始不停地打电话发微信。
一进入工作状态，林小姐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明明收到的回复大多是婉拒，或者有的干脆是冷冰冰的尚未添加好友提示，她那股子劲儿仍旧厉害得惊人。两个多小时下来，季肖冰的客厅里都是她说话和打字的声音。
“实在不行就算了——我是说真的。”季肖冰在她一气喝干第三杯胖大海泡水的时候忍不住出言劝慰，“这个组错过了咱们还有其他机会……”
“搞定了。”林小姐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喜悦和不敢置信。
季肖冰讶异道：“啊，是吗？那太好了。哪一家？”
“F&K，是这两年发展得特别好的一家自媒体。我刚才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成想他们答应了，都不带犹豫的！还是明天，其他一切计划都不变，他们说街拍也一块儿包了——好好准备吧，我立刻准备合同，马上过去签！”
第二天到达F&K工作室的时候，季肖冰和林小姐都被工作人员的热情招待吓了一跳。
“麻烦你们里面稍坐一会儿，前边还有个嘉宾在采访，我们大哥一会儿就来。”
林小姐向手忙脚乱给他们倒水的的小姑娘道了声谢，随口问道：“你们大哥亲自出马啦？哪家的艺人啊？”
小姑娘见季肖冰也好奇地看着她，有点怪不好意思的，结巴了半天才把名字说完，又迎着两对略带震惊的视线说：“啊，大哥没说吗，今天季老师的采访也是她负责呀。”
季肖冰实在有些糊里糊涂的，不过方才提到的那个艺人倒确实惊了他一跳，十年前这位就挺有名气了，对方这几年据说是绝对的飞黄腾达，能被大半个圈子里的尊称一句“哥”。至于所谓的大哥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还真摸不着头脑。
边上的林小姐则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还好她还记得是在外边，仪态维持得好极了：“我们之前没得到消息——等等，现在才下午三点半，前边的就快结束了？”
“昂，对。其实应该已经超时啦，昨天本来说的是三点钟收工……”
小姑娘还想再说些什么，休息室的门被人轻轻叩了两下推开。她欢快又尊敬地唤了一声：“大哥！”
“幸会啊大哥！实在太感谢了，我们昨天临时约采访真是不好意思，想赶时间……”
林小姐正要再寒暄几句，发现对方的注意力自进门来就已经跑偏了，直勾勾盯着他们家艺人不放。一股警惕油然而生，她立时扭头瞪住季肖冰，他的神情有些空白，好像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此前林小姐压根儿没想到F&K的诚意这么足，居然真出动了这位已经升任高层管理的许久没有亲自做过采访的“大哥”，也就没给季肖冰做什么科普。
于是季肖冰眼睁睁看着这个目测三十出头短发利落的职场女性踩着小高跟走进来，同伴管她叫“大哥”，这位大哥此时还几乎眼含热泪注视着自己，这会儿茫然藏都藏不住。
“季老师您好，好久不见，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传说中的大哥深呼吸两口，勉强压抑住激动，相当郑重地伸出手来同他握了一握，“八年之前，我们叫‘浮夸情报站’。”
前尘往事季肖冰是真的一丁点也不可能想起来的，但他对于那个名字还是有着相当深刻的印象，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费了挺大劲在网上好生搜索了一番。甚至这么一提，林小姐也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她们啊……难怪。”林小姐说，“可以安心了，绝对靠谱。”
季肖冰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资料，好像有个久远的公众号推送里还提到什么给他建了个后援群，不禁莞尔。
大哥不愧是大哥，甭管私底下失态不失态，等灯光一打镜头一对，她在边上端好稿子，气势就出来了。
头几个提问相当常规，也没什么陷阱，季肖冰顺着答就行。至于接下来几个一早定好的问题，才是季肖冰此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解释清楚过去他“消失”的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对于一个正当年的青年男演员来说，这样的失踪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况且他面目上的变化也迟早要被人发现——他看起来太年轻了，全然不像外界传言里应当有的四十二或者三十九岁。
对此林小姐早有准备，只说是五年前片场的意外事故导致季肖冰不慎受伤，为了得到更好治疗远赴国外，药物与特殊疗法的副作用使他的记忆出现少许紊乱，同时也延缓了衰老。
季肖冰无语：“这种说法真有人信？”
“管他有没有呢，你把话说圆了就成。而且咱们诊疗记录都证据确凿，你当年出事儿高总恨不能把你带着世界巡回医院去呢，该有的资料全齐备。”林小姐说，“况且你以为你那事儿说出来有人信？一觉睡五年，醒来变年轻——您睡美人呐这是？”
“我是睡美人那我也没有王子啊。”季肖冰小声嘀咕了一句，忽然想起来似乎自己看到过以前什么访谈里还真提过啥白马王子之类的，赶紧噤声。
总之最棘手的部分季肖冰十分自然地打着太极把该说的说了。负责采访的大哥在镜头外笑了一笑，也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便多说的故事，她没多问，巧妙地把话题延伸开来。
“听您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为什么今天见面的时候您好像根本不认识我。”
季肖冰温和地笑笑：“实在对不住，有点后遗症，记事不太清楚了。”
“可能观众朋友还不太了解——我们《F&K》这档节目前身是《浮夸情报站》，在2018年的时候曾经有幸采访过季老师。季老师，您对那次合作还有印象吗？”
“啊，有的。”这并非台本上的固定流程，但季肖冰还是很配合地点头，“前阵子我刚重温了一下。”
“那季老师还记得可爱颂吗？要不要我们现场再来一次？”大哥躲在镜头外边乐得泪花都出来了。
季肖冰的笑僵在了脸上。
当天晚上回去季肖冰就收到了“大哥”发来的微信。
那是一张微信聊天记录截图，季肖冰看了看时间，昨天凌晨。大概是林小姐熬了大半夜弄完合同敲定完工作后不久。
对方念叨了很多细节，要求F&K尽量避开这个删掉那个，注意事项列得恐怕比林小姐还多，又不厌其烦地把季肖冰的为人夸了一遍又一遍。只是他还在最后加了一句调侃的话，说，你们大可以让他再做一遍可爱颂试试，看看他会不会摔麦。
这小太阳怎么绕了十万八千里还要渡点热回来呢。季肖冰上下拖着这张长长的截图叹了口气，动动手指把它保存进相册里。然后他点开那个被置顶了的联系人，界面上的聊天还停留在前天他气急之下发送的一串省略号。
“我没有摔麦，我脾气很好的。”季肖冰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着，“不过我也没做那个傻兮兮的玩意儿。我不会，得有个人在边上带着才行。”
接下来十五分钟他就饶有兴致地盯着屏幕上方的文字变来变去。对方正在输入，对方正在讲话，对方正在输入，对方正在讲话。
季肖冰尝试着戳了几下键盘，果然对面一看到他要发消息，登时没了动静。
小样儿。季肖冰噙着笑，字打得飞快：“倒是别怂啊。够胆你就来。”
两分钟后他的手机响起来。
“喂，”光听声儿季肖冰都能想象到高瀚宇垂头丧气的样子，“大爷，我……我错啦！她们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
“那没办法呀，谁让人家是我的后援团……”
憋了整整三天没放开了唠，高瀚宇絮絮叨叨了好久好久。
于是季肖冰这天晚上睡得特别好。
“下回再让我学猫叫可爱颂我就跟你提高小奶了啊！”
快要完结了。之后会有俩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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