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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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冰】跨阶层恋爱(2)『这是我前任的房间』

  • (1)『现在你可以叫哥哥了』

  • 应该会是一个让我坚持日更到结束的很奇怪很奇怪很奇怪的故事。

  • CP:年上瀚冰。

  • 年龄操作。老季比小高大五岁。必须大五岁才爽。(但很快就不是了(。

  • 奇怪的病。纯属杜撰。




二、这是我前任的房间

 

季肖冰的身体并无大碍。他又在医院躺了一星期,等所有检查做了个遍,医生终于给可怜的鸟儿打开了囚笼的门。

他这才了解到,原来类似的病例并非没有,只是极少,患者在经历外部创伤陷入昏迷后,身体非但没有继续恶化,反而使患者的各项机能逐渐恢复年轻时所有的状态,这种情况被称为“回溯现象”。

时至今日,该类病症的原理尚未得以挖掘,目前的主流猜测称这是部分特殊基因携带者拥有的一种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然而在仅有的几个病例中,医护人员与研究人员观测到,病患苏醒后回溯现象立即停止,患者的各项生理机能正常发展。

也就是说,该类患者的苏醒后身体的年龄将与原应具有的年龄相差昏迷时间的两倍。

 

有的病患相当幸运,昏迷的时间不过短短几天或者几月;有的病患相当不幸,在昏迷前不久受过大伤患过大病,回溯过程中立刻出现断层,生命的消逝就仅在须臾之间达成。

季肖冰介于二者之间。好运的是他一路长起来还算顺风顺水;歹运的是这样长时间的晕厥回溯还真是前所未有。他成为了第一个回溯时间超过一年的病例。他的时光逆着洪流固执地往回行了五个春秋,等他醒转过来回头来追,才发觉和整个社会隔了整整十年的鸿沟。

 

出院后他去父母的住处歇了两天。父母鬓间的白发和额前的皱纹让季肖冰心里发苦。

他们家境好,自然也说不上什么依仗小辈辛勤工作才能安度晚年,但儿女的陪伴确实是老人心心念念的牵挂。他敢肯定母亲欣慰的笑容之后一定藏了无数泪水,父亲放松的喟叹之下一定盖着千重愁绪。

 

 

 

季肖冰几乎是从家里“逃”出来的,那样粉饰太平的气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好在从前他们也不是常住一块儿的,他工作忙,外头有固定的住处。

可等他四下里茫茫然晃了一圈儿,才发觉自己的天真可笑。房间里落了厚厚的灰,水电煤气没有一个按时缴足的。眼下正是一月,北京的冬天已经失却老舍笔下浓浓的年味儿,但寒意依然。

冷冰冰的屋子里连暖气片都是凉的,季肖冰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打了个寒颤,决定找个酒店将就几天,兜里新买没两天的手机振动起来。他低头看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犹豫了一下,选择接听。

 

“……喂,瀚宇?”

“是我。有地方去吗?”

“什么?”

“伯母说你从家里出去了。”

季肖冰有点发蒙,他有点没弄明白这里头的逻辑关系,但他很擅长跳过自己不拿手的部分,巧妙地把话题接回去:“我准备去酒店对付几天。”

 

“证件带了吗?”

季肖冰又给问蒙了。他出来得又急又慌,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护照揣着,身份证还真没有。

他们又随口聊了几句,无非是问问身体恢复情况如何,最近工作忙不忙云云。

“我这儿还空着一间,需要的话可以过来暂住两天。等你家里都安置好了再搬。”高瀚宇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这话说得很稳,像是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选项。

 

季肖冰原以为对方的语气里会带着点热切希冀和渴盼,或者是近乎无赖的祈求——在片场时他总是这样做,像只胡闹的大狗,摇着尾巴绕着你转圈圈,非要你答应他或者斩钉截铁地拒绝他才肯罢休;但绝大多数时候没有人对着他傻呵呵的笑容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但他没有。

哦,对,现在的高瀚宇是三十七岁。他赶紧在心里又提醒自己几遍,随后认真地考虑了高瀚宇提出的建议的可能性。他发觉这竟然是最好的选项。不必麻烦年纪渐长的父母,不必叨扰各路忙碌的朋友,也不必在酒店前台问“我只带了护照能不能开个房间”。

虽然他面对的是三十七岁的高瀚宇,但他就是知道,那不是一句客套话;只要他说一声“好”,他就真的能够毫无阻碍地走进高瀚宇的私人空间安定下来。

 

“好啊,”于是季肖冰很快这么做了,“谢谢。”

“你在朝阳的那套房?二十分钟,我开车过来。”

 

高瀚宇应得比他想象里还要痛快。一个小时之后,季肖冰拖着他小小的行李箱来到了高瀚宇的住处。三室一厅一厨两卫,不算极大,但在这座城市已经意味着许多工薪阶层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梦想。

“这几年过得不错?”季肖冰笑道。

“还可以。SCI拍了三部,人气稳了,又接了两个挺好的本子,口碑也上去了。”高瀚宇领着他一间间看过去,“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可能有一点上次家政阿姨来时放的蔬菜和鸡蛋,我挺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看看还能不能吃;客厅的电视机,遥控在茶几下面靠左的抽屉里;书房我其实也去得不多,关于演戏的挺多书在右边第二个架子的最上层;你就住这间,里边带厕所,也方便。”

 

季肖冰落后他半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口中不时应上两句,等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啊?我住主卧?不太合适吧,你已经够帮忙了……”

“没事,这是我前任的房间。”高瀚宇说。

“什……”

后边的话完全不必再讲,往这间主卧里一站,季肖冰就什么都明白了。非常简洁的欧式装潢没什么特别的,但不论是齐齐整整的两个枕头还是床头柜上立着的两只兔子先生,都昭示着房间原属于哪两个主人。

 

“七年前——我和你确认关系的三年后,那时候应该是,2019年吧。”高瀚宇走到电视机柜前,拿起那里放着的一个小相框,“我们刚好拍SCI第二部,我老早想跟你一起买房,你不理我,拍戏的三个月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天天缠着你吵吵,你终于松口了。回来我才告诉你我早就都弄好了,装修都完工三个月了,你拎包入住就行。”

“那,家里人那边?”

“我家里头比较麻烦,说开了以后这些年我就每个月打钱,逢年过节打个电话,也没回去过几趟,不过本来拍戏就忙,不回去也没什么。你爸妈那儿我也不知道你当时怎么跟他们说的,反正知道咱俩怎么回事儿,对我也不咸不淡的,倒是这五年在医院里隔三差五就能碰见,熟了起来。”

 

“你不是说我们已经,呃,分手了?”

高瀚宇顿了顿,季肖冰从他脸上捕捉到一点熟悉的局促:“……咳,你爸妈不知道。我们俩一吵架你就不声不响回家住,过几天好了又搬回来,他们也早就习惯了,没把你那天带着大包小包回去当一回事。你第二天就……就睡着了,我也一直没跟他们说。”

 

季肖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会打电话给高瀚宇,无非是以为她离家出走的儿子重新回到了和恋人同居的住处。

“你大可不必这样。”他垂着眼看床边摆着的两双拖鞋,一猫一鼠,“既然都结束了,房子卖掉也行,你好好住着也行,空置在这里怪浪费的。”

“空置?”高瀚宇大笑,“我傻呀!我是前阵子进组才没回来,平时就住隔壁。”

“隔壁?”

“客卧。那两年你嫌我烦的时候就把我轰过去,说我老打扰你背剧本。”

“那其实也真的不必……”

 

高瀚宇摆摆手打断他:“房产证上写的俩名字——除了首付后来的月供都是你交的——要不然我早卖了。真觉得不合适等过几天把过户弄一下就行,你先住着再说。我看你带的东西也不多?正好,衣柜里衣服都齐全,洗手间里毛巾啊牙刷啊什么的都是新的,你看看,缺什么再买。现在比以前更方便了,网购送货上门特别快。我下午还约了个采访,等会儿去做造型,有事给我打电话。哦对了,书房里电脑密码是我生日,以前那几个游戏还在呢,你要消遣时间挺好的。”

 

他说完就走了,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季肖冰有点无措地失落着。这很奇怪。前几天那个年轻的眼里藏不住事的高瀚宇还红着耳朵凑过来问他在一起好不好,而今天这个年长的说话滴水不漏的高瀚宇在雷厉风行地安排好了一切后完美地拉开了距离。

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错,对现在的高瀚宇来说,他们是已经分开了整整五年的“前任”。分手后做朋友,做到这份上也是相当仁至义尽的朋友了。

可这感觉还是太奇怪了。

 

 

 

季肖冰决定不去想那么多。熟悉如今的生活是他的第一任务。他打开行李箱,把压缩袋里的衣服拿出来重新叠了一遍,又拉开衣柜,想找个空地儿放一放。

他面对着柜子满满当当的衣服愣了一会儿,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边上厕所的门,只简单扫了两眼就有了数。季肖冰把他的衣服重新塞回箱子里头,沿着进门时高瀚宇带他参观的路线又走了一遍,东瞧瞧西看看,心底里软得一塌糊涂。

 

一个“还未分手的男朋友”身份,可以给高瀚宇顺理成章来探病的理由。

一间许久无人入住的主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是在企盼另一个主人的回归。

书架上有一整层写满了各种学术词汇的关于演戏的书籍,仍然保留在那里。

衣柜里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潮牌休闲装和几套眼熟的西装,挂得整整齐齐。

电脑上装着的高瀚宇玩得很少又很烂的几个游戏,据说还没关服。

洗手间的洗漱台上放着的全新的毛巾和牙刷,都是他用惯了的牌子。

 

高瀚宇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黏人了,可做的事情一件两件都这样“黏人”。季肖冰这么想着,给高瀚宇挂了个电话。听筒里嘟嘟声响了两下他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对方已经接通了。

“怎么了?”

“啊,那个,”季肖冰想了想说,“不知道方不方便旁观你工作?我的意思是,现在的环境对我来讲有点陌生,我想多出去观察观察。而且我迟早也要恢复工作,我怕模式和流程都和以前不一样……”

“哦,是我疏忽了,你等等。”

 

那边好像有人在和高瀚宇说话,大概是离手机有点远,听不真切,但季肖冰隐约猜到可能是说不合适之类的。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嗯?啊,没有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是让助理跟司机说回去接你,这个点打车可不容易。口罩在门口玄关那儿有一摞,你自己拿。”

 

高瀚宇没说几句就把手机交给了小助理让她来讲,好像是要去拍照了。小助理的声音听着很熟,上来就试探地喊了一句“季老师”,季肖冰更是觉得亲切了,对他来说这个小姑娘还是不久前刚见过的呢。

小助理倒是絮絮叨叨念了很多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其中有一些是这两天住在家里时老一辈的父亲母亲都没能注意提点的,季肖冰一一记下来。要挂断时季肖冰听见小助理哽咽着问了一句:“季老师,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季肖冰温声说,然后他不知怎地回问了一句,“你们高老板呢?他怎么样?”

 

两个半钟头后季肖冰戴着口罩坐在了一群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之中。打光板和摄像机对准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仔细聆听着采访者的每一个问题,有礼而得体地一一回应,偶尔说两句无伤大雅的笑话。

没有嘻嘻哈哈的怼天怼地,也没有夸张得分分钟能截出表情包的表情。高瀚宇仍然是个非常配合也非常真诚的艺人,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活跃跳脱不是被他藏起来了,而是随着时光浪潮的起起伏伏被一点点抚平了。

 

“感觉怎么样?”采访结束后高瀚宇走到季肖冰身边坐下,一边接过红着眼眶的小助理递过来的水,一边说,“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但变化不多,等你开始工作很快就能适应。”

他讲话时注视着季肖冰的双眼,于是季肖冰也能直直地望见他的眼睛。好奇心不见了,求知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阅历为他带来的处变不惊。季肖冰发现自己没办法一眼看穿高瀚宇的心思了。

 

这一刻,季肖冰才对小助理在电话里所说的“他和以前不大一样”,有了点真切的体会。




  • 以前是年下,现在是年上,当然不一样啦季老师。

  • “你的运筹帷幄统统消失掉,看你还敢不敢往爱情的陷阱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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