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_

【瞳耀】幕后玩家（酒厂第二弹点梗/上）

• 酒厂活动第二弹点梗。CP：瞳耀。
• 设定参考山争大哥的电影《幕后玩家》然后还夹杂了一堆奇怪元素。
• 点梗关键词：厨房；永不接通的电话；遥控器；蒙眼；猫爪XX；糖霜；毛毛熊；六味地黄丸；女装；不XX就不能出去的房间……我尽量争取不开车！！！（？

 

 

 

手机闹铃响了。几乎第一时间白羽瞳就捂住了扬声器的口，让音乐和振动归隐于无声处，然后滑动界面选择关闭。没办法，那只猫爱睡，又容易恼，要是他动作慢了，今天SCI怕是要迎来脸上带着猫爪印子的白sir——那未免也太丢人了。他们家总是只定一个闹钟，反正提早起床的那个做完早餐会进来叫醒另一个人。当然，做早餐的那个也总是白羽瞳就是了。

 

卧室里黑漆漆的。今年夏天时候的阳光过分地好，一大清早就穿过玻璃窗户钻进来扰人清梦，白羽瞳自己倒没什么所谓，不过终究是无可奈何地换了最最厚实的双层窗帘。

 

他在黑暗里屏住呼吸坐直起来，轻手轻脚地侧着身子准备下床，简单洗漱后他就要去厨房完成他的大业了。他可不想踩着地板，就算天天擦也总归是有点脏的，于是半悬空着一双肌肉线条漂亮极了的长腿往床下探他的老鼠拖鞋。

 

白羽瞳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常常被吐槽说是个“控制欲极强的患有强迫症的心理变态者”，往日里拖鞋必定要被整整齐齐一丝不错地摆放在它固定的专属地砖格上——除非出点意外事件，比如他家的猫醉酒，他家的猫发烧，又或者他家的猫把他撩得顾不上那双可怜的拖鞋。然而今天显然出现了新的情况。他过人的记忆储藏间里并没有昨夜里发生任何意外事件的记录，可他的拖鞋却不在那里。

 

拥有最敏锐直觉的年轻警官登时悚然一惊，他顾不上被猫爪子挠一脸的风险，反身就向着另外半张床上一扑，生怕房间里不知哪个角落里可能躲藏着的潜入者暗下毒手，那样他至少能用自己的后背挡上一挡。

 

可他扑了个空。

 

另外半张床空着。凉气儿顺着尾椎骨一寸寸爬上来，撞得他太阳穴的血管发痛地跳着。下一刻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地用厚实的带着茧的手掌抚了抚身下的被子与床单。

 

这不对，它们过分平整了，一丝一毫多余的褶皱也没有，仿佛是星级酒店里专业素质惊人的服务员刚刚整理过。白羽瞳的睡姿向来很好，但另外半张床的驻扎者并非如此。他立时反应过来，恐怕不是身边的人因着某种不可抗力离开，而是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强大野兽的眼睛往往能够很快适应光线昏暗的环境。白羽瞳就着那个半伏着的姿态停在原地，谨慎地缓缓扫视了一圈，发觉周遭环境确实同他平时最熟悉不过的房间如出一辙，但空气里飘荡的味道着实陌生。他挪回自己那侧，小心翼翼地隔着从睡衣上撕下来的一角伸手去够床头灯的开关。有些出乎意料，暖黄色的灯光点亮了整间屋子，什么事也没发生，但白羽瞳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瑟缩了一下。

 

不是错觉，这里确实和他的卧室布置得一模一样。宽敞的双人床上四件套的花色熟悉得过分，床头柜上那两只兔子先生玩偶肩并着肩；衣柜大概是没关好，漏着一条缝，露出来被推拉门夹住的一角风衣，白羽瞳能用他前些年当飞行员的经验和眼力打包票，那绝对是展耀前天上班时候穿的那件。甚至，当他犹疑地卸下床头柜抽屉时，居然真的在顶部的暗格里摸到了一把他藏起来的准备下个纪念日送给展耀的柯尔特M1908。

 

被窥视的毛骨悚然感还未消褪，白羽瞳又意识到了新的问题。太安静了。整个不算太狭小的熟悉空间里，仿佛只有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夹杂着极轻的斜对面墙上挂钟秒针扫过的颤动。他再顾不上去踩他的拖鞋，赤着脚大步走到窗边，两手一挥，大把扯开他精挑细选的深色窗帘……仍然没有耀眼的阳光照进来。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SCI组长此刻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那扇宽阔的、明亮的玻璃窗，被厚厚的层层叠叠的木板封了个严严实实。

 

白羽瞳终于确定了这件事：他被困住了。

 

在这里待了大半天，白羽瞳仍然没找到更多有效信息。虽然没有自然光，但手机和挂钟相当一致地告诉他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细细探寻过当前所处的地方，并不局限于卧室，这显然是还原了他和展耀居住的整个警局公寓的内部构造。

 

幕后者显然是个相当谨慎周到的人，无数细节都还原得令人心惊。除却极细微处让白羽瞳这个重度洁癖与强迫症患者捕捉到了偶有的一点违和，整个空间的完成度高得不可思议。

 

他第一时间确认了门窗的不可通行——那些钉死的木板比想象中牢固得多，连他都只能叹一句无可奈何。白羽瞳敢打赌，如果看守所关押嫌疑人的地方能有这么密不透风，SCI专案组的工作量一定能大幅度减少。

 

更糟糕的是，固定电话的线路断在了墙里，而手机信号也一片空白。他彻彻底底与世隔绝了，白羽瞳再次意识到这点。现代科技纵然给人们带来如此之多的便利，但也惯出了可怖的惰性。比如现在，失却了灵敏的网络触角，无所不能如白羽瞳竟然也只能抱着电量充足的手机发怔。

 

一天的心理生理双重消耗纵是铁人也受不住，更何况白羽瞳确实还算是肉体凡胎。他勉强压下烦躁不安的心绪，理智告诉他空落落的胃和偏低的血糖只会让自己变得更糟，于是他打起精神进厨房搜刮了一番，储备粮还相当充足。

 

冰箱里甚至搁着前一晚他醒好的面团和一罐未开封的糖霜，本来是计划今天给展耀做些西点的，这好甜食的家伙话里话外暗示了足足三天了。只是现在白羽瞳也没什么心思再去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只简单下了一挂面条，就着锅没滋没味儿地往嘴里送，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出去的法子。

 

毫无征兆地，客厅里传来新的响动。刚添置了没多久的音箱组合效果好得很，站在厨房里白羽瞳也立刻辨认出那是展耀和旁人交谈的声音。白羽瞳丢下筷子蹿到沙发前，紧紧盯住亮起来的硕大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它抖动得相当厉害，似乎意味着这个隐蔽的摄像头正藏在某个走动的人身上，但清晰度足以让人看清情况——竟是展耀和SCI组员们共同出任务的场景。

 

这是一种警告。白羽瞳心想，但他很快发现并非仅仅如此。他紧握着拳，画面里的展耀正毫无防备地和身边的警员认真商讨着解救计划——似乎又是一起挟持人质绑架案。他看着展耀戴上联络通讯器，腰上系好一根安全绳，有些费力地沿着生锈的梯子爬上了天台。

 

这个冬夜无月也无星，唯有人世间闪烁的霓虹把深墨色的天空映得温和一些。带着摄像头的人似乎并未跟着展耀上去，于是白羽瞳只能艰难地以一个令人晕眩的仰视角度，望见展耀单薄的身躯和被寒风吹起的衣角。

 

另一端的人质似乎是个年轻女孩，她几乎快要崩溃了，脖子上抵着的锐利刀锋都没能抑住她破碎的尖叫和痛哭；而绑匪看起来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一手握着匕首，另一手除却牢牢控住人质，似乎还攥着什么。从周遭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白羽瞳分辨出来，那应当是个炸弹的引爆器。

 

展耀在很努力地引导着什么，但场面看起来并没有缓和多少。于是他迈步往前走，试图更好地进行疏导。天台边缘的水泥台子不算太窄，但为了稳妥起见他仍然扶着旁边的护围栏杆。绑匪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他开始愤怒地挥舞手中的引爆器，匕首离开了人质的脖颈，这无疑为旁边埋伏许久的小队提供了机会。他们立刻冲上前去试图制服嫌犯，展耀向后退了两步，有些脱力地半倚在身边的栏杆上——

 

画面中止。

 

这似乎是一次完满落幕的紧急行动，然而白羽瞳的神经却愈发紧绷起来。下一刻熄灭的电视屏幕再度亮起，却只有两行文字：

 

A.年久失修

B.鱼死网破

 

黄色光标交替着在两个选项间闪烁，白羽瞳略一思索，拉开茶几的柜子，拿出放在那里的电视遥控器，对着屏幕按了按平时用来更换频道的上下键，果然光标停了下来。选还是不选？选了意味着什么，又会造成什么后果？不祥的预感如同粘稠的沼泽拉扯着神智要将它浸没，突然，白羽瞳听见身侧传来一道冰冷的电子音——

 

“请在一分钟内做出决定，否则将默认为选择A项。您的时间还剩15秒。”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晚上八点五十九分，距离九点刚好还有十五秒钟。与此同时他扑过去寻找声源，沙发角落别无他物，只有阳阳上次来玩时落下的一只毛毛熊玩具。

 

“十。”

 

白羽瞳将毛毛熊的小衣服一把扯掉。

 

“九。”

 

团团棉絮从破裂的接口里挣出来。

 

“八。”

 

修长的手指在玩具熊的肚子里搜寻，一无所获。

 

“七。”

 

他发了狠，手上用力，可怜的熊头身分离。

 

“六。”

 

一块冷冰冰的立方金属从毛毛熊的脑袋里掉出来。

 

“五。”

 

立方金属微微震动着，继续进行着倒计时播报。

 

“四。”

 

怒火澎湃着让白羽瞳想要直接把这个小东西丢在地上砸个粉碎，但他忍住了。

 

“三。”

 

他紧咬着后槽牙，像被人用力压着不愿弯曲的后脊梁，重新拿起了遥控器。

 

“二。”

 

明明两个选项里有一个看起来那样不幸，但直觉让白羽瞳下定决心。

 

“一——您选择的是，B.鱼死网破。”

 

电视屏幕上的文字消隐下去，重新点亮时又回到了天台上的激烈画面。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赵富带着几个人一拥而上，白羽瞳甚至能注意到镜头角落里一扫而过的在对面楼顶上架好了狙击枪的马韩……紧接着他瞳孔一缩，那个刚才还在失声痛哭的年轻女孩突然暴起打伤了一名警员，虽然也立刻被制服，但凶徒已经争取到了空档，拿着引爆器的手一动，震耳欲聋的一声炸响传来，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展耀惊愕地往后退了两步扭头去看，白羽瞳恐慌地发现就在他离开的同时，原先那处他倚靠着的栏杆骤然落下。如果不是那一场意外的爆炸，恐怕此时仍然停留在那里的展耀……

 

年久失修，鱼死网破，竟是这样的两个选择。

 

“恭喜您顺利度过第一个夜晚。”小小的金属块在沙发上继续它的工作，“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再会。”

 

白羽瞳愤恨地把它拿起来，又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桌面。这是目前他唯一已知的能获得与幕后者讯息的途径，他不能破坏。但显然，信息大片缺失、对具体情况一无所知的只有他一个，幕后玩家对他的一举一动怕是了解得很。白天他在各个房间四处探寻了许久，发现了十多个针孔摄像头，凡是他找到的都已经遮挡住了，但目前看来恐怕仍有漏网之鱼……

 

白羽瞳的目光凝滞在方才被他撕得烂碎的毛毛熊上。两颗黝黑的、发亮的塑料眼珠折射出奇诡的光。

• 我确实没想到居然一个短篇写不完……